miss you
强烈的耳鸣后是窒息般的静谧,只有爆炸的火光烧灼着双眼。
“不!”她喊叫着猛然坐起,“陌生的女人”赶忙上前帮扶。
听觉逐渐恢复,她分辨出仪器发出的滴滴声,以及眼前这个一脸担心的女人的安抚。
“Kara,没事了,你现在是安全的。”
Kara?这是谁的名字?她皱起眉头看着对方。
“Kara,你还好吗……Kara。”
“我?”她开口。她声音嘶哑,她觉得喉咙干渴。
“是的。你。感觉怎么样?”女人递上一杯水,“你成功的拦截了一枚试验中因系统错误而射向城市的导弹,你把它推向太空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爆炸,你受到了不小的冲击。”
“导弹?”她躲开女人照向自己眼睛的手电筒。
“Kara你……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?”
“你是谁?”她听见自己这么问着。
“我……”女人看起来要哭了,声音颤抖。“我是Alex啊,你的姐姐。”
“Alex。”她小声叨念着,她试图回忆什么,但是脑子里一团模糊,她甚至想不出该怎么想……
“对,是我。是我,我是Alex。Kara,求你,告诉我你没事!”
她很想说自己没事,但是显然不是这样的。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她转移视线,她不愿看到那个女人伤心的样子,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难受。
“DEO,一个可以保证你安全的地方。”
她看了看周边的仪器,又看看自己插着输液针的手臂。“……所以这里是医院?”
“不是的,这里……”女人做了几次深呼吸,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,“Kara,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?”
Kara披着毯子,很自然的把大部分体重放心的交给Alex的肩膀,同时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左顾右盼。“你们这里真像科幻小说里的秘密基地,也许会突然外星人也说不定。”DEO指挥大厅内的特工们将好奇的眼光投了过来。“呃,我可不是外星人。”她小声嘀咕着。
“你感觉怎么样,Supergirl。”说话的人是这里的老大,Hank。
“除了腿还很疼,我想其他的都算正常。等等,你叫我什么,Supergirl?我的名字不是Kara吗?”失忆者看向自称是她姐姐的人。
Hank说:“我需要一个解释,Agent Danvers。”
“她的记忆出了问题。”
这时Kara脱离姐姐的搀扶,拖着右腿走近屏幕墙。
“可我觉得她的口吻和举止没有异样。”Hank的手臂在胸前交叉。
“是的,除了刚醒来时比较木讷,一切如常。她也很快就和我亲密起来,没有戒心,而且对这里并不感到陌生。”Alex叹了口气继续说:“但是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谁,更别提Supergirl的事情了。”
“撞坏了?”Hank点点自己的右前额,Kara在相同的位置贴着创口贴。
Alex摇摇头,“根据检查来看,她的脑活动一切正常。所以,可能是心理问题。”
“有时候,我非常希望能够读取氪星人的思维。”Hank看着那个盯着电视墙的女孩。
“她在飞!”Kara指着屏幕上的“自己”有点兴奋的说着。负责监控的特工让镜头放大,呈现某施救现场中Supergirl的脸庞。“这笑容真好看。”Kara回过头,做出一模一样的表情。“胸前那个S是super的意思吗?穿着这样的紧身衣和斗篷出门,她挺勇敢的。”
她的姐姐靠近,告诉她“那是你。一个超级英雄。”
“别开玩笑了。她能飞,而且还能抵御枪弹。我现在腿脚不便,连跳起来都困难。”Kara抿嘴一笑,“你不用逗我开心,我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。虽然我不记得自己是谁,但是我不觉得害怕,我很坚强。”
“是的,你很坚强。”Alex点着头,眼眶有点红。
Kara给了她的姐姐一个拥抱,在她耳边说:“我知道,你也是。”
姐妹两人回到了Kara的公寓,Alex希望这能够有助于Kara的回忆。
“我喜欢这个沙发,软软的很舒服。”
“你喜欢窝在上面吃东西看电视,只要你醒着。”Alex帮妹妹把伤腿在靠垫上放好。
“听起来像我。”Kara拍拍旁边的位置,“我觉得我也喜欢靠着你。”
“不,你记错了。”
“你说谎,我知道。”
Alex笑着坐了过去。“想吃点什么吗?”
“披萨和锅贴!”Kara不假思索的回答到。“还要好多甜甜圈!”
在Alex叫外卖的同时,Kara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,她的手指自动输入了锁屏密码,看到winn和James这两个熟悉的名字,她猜这是她的好朋友。她看了看短信,得知两个人很担心她,以及Cat因为没有喝到拿铁而发飙,现在没人敢靠近。
“我是做餐饮服务的吗?”失忆的外星人问她的地球姐姐。
“你在一家叫CATCO的媒体集团做总裁助理。”
“哇哦。”
“你的老板很难伺候,但是你干的很不错。此外……她是给Supergirl命名的人。”
“那制服也是她设计的吗?”
“不,据说她起初觉得那制服并不好看。而且,Supergirl的身份是个秘密。”
“要是我,我也会保密。即使是超级英雄,也应该有私人的生活,没有人能够无时不刻的去做施救的工作。我的意思是,虽然救人是很棒的事情,但是她也有权利过属于自己的生活,就和你我一样……你为什么看着我不说话,我的观点不对吗?”Kara从她姐姐的身上起来,坐直了些并皱起眉头。“或者,原来的我不是这么想的吗?”
门铃声和食物的香气令尴尬的气氛有所缓解,大口摄入高热量的Kara很快就恢复了良好的心情,只是她很快就吃不下了,她盯着剩下大半张的披萨,觉得自己的食量不该这么小——Alex表示确实如此,被Kara用靠垫砸中了脸——她不舍的放下还装着5、6个锅贴的盒子,试图喝点瓶装水稍事休息再战,不料瓶盖异常的紧,她只好交给姐姐处理。
“这种事情平常倒是反过来的。”Alex轻松的拧开了瓶盖,把水递还回去。
“为什么,明明你才是大的那个。”
收拾完午餐残局,两人继续窝在沙发上,Kara没有吃甜甜圈,她真的觉得很撑,这是一种久违的感受。
Alex正盯着手提电脑上的数据,而她的妹妹则盯着她。
“好好看你的电视。”Alex有点不自在的说,“我脸上不会播放美食节目。”
“我们两个长得并不像,”虽然Kara醒来后还没有照过镜子,但能够清楚的意识到她和Alex从眼睛的颜色到五官都不一样——它们各有特色,都很漂亮——虽然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搞遗传学研究的,但她确定两人肯定没有血缘关系。“不可能是亲姐妹吧?”
被提问的姐姐似乎不知如何开口,下意识的活动着手指。她觉得现在并不是告诉Kara实情的最优时机,她无法毫无顾忌的将“你的星球毁灭了,你的家人消亡了,你作为幸存者来到我家”这样的话说出口。
“嘿,Alex,我真的很喜欢你做我的姐姐,而且十分信任你,想依靠你,当然,我也希望被你依靠。”Kara有点手足无措,“我就是,就是突然有感而发。请你别生我的气……呃,我想不出来我在想什么,我失忆了,对吧?”
Alex被妹妹的样子逗的笑了出来,“我没生气。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。”她看着Kara,“如果硬要说在气什么,那还真有一点,就是没能保护好你。”
“你是说这个吗?”Kara指指自己头上的创口贴,调皮地说:“我想应该不是你故意用木棒砸的。”
“虽然我不是你的亲姐姐,但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的伤害。”Alex捏了下妹妹充满弹性的脸颊。
“我觉得你把我照顾的很好。”Kara撇了撇嘴继续问:“所以,谁是被收养的那个?”
“唉,很多时候,我会觉得我是。”
“抱歉……看来小时候,甚至现在我都给你制造了不少困扰……”
“你不需要道歉,Kara。我必须承认,一开始我是觉得你是个超级麻烦,但后来我是发自内心的想与你分享家庭的温暖。”
Kara张开双臂拥抱她的姐姐,Alex可以感觉到妹妹真的很用力,但是身体并没有以往那种要被挤瘪的痛感。
两人恢复比较舒服的坐姿后,Kara小心的说:“嗯,爸、妈呢?他们还好吗?”
“妈很好,不久前还过来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巧克力核桃派。”
“听起来就很想吃!你会做吗?”
“那个不属于我擅长的专业领域。”
“啊啊啊,好想吃,好想吃啊!”
Alex有点尴尬的说:“如果妈知道你受伤了,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过来……然后骂我没把你看好。”
“她不会真的责备你,你知道。”Kara做了个鬼脸,“不要和她说,别让她担心,我很快就会好。”Kara又问:“那爸呢?”
“他……失踪了。”
“因为我?!”
“不,我没有这么说!”
“可我心里就是这么觉的。”
房间里只有电视里播放出的广告声。
Alex深吸一口气,搂过低着头的妹妹说:“无论你现在在想什么,都停下来,你没有做过任何会伤害爸的事情。他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做出了自己的选择。现在,你同样做着保护他人的事情,而且更多。”
“……谢谢你安慰我,我觉得好多了。”
“没办法,谁让你是小的那个。”接着,Alex试探性的问到:“你想了解一下亲生父母的事情吗?”
“不是很想。既然我是被领养的,那么就说明他们遭遇了不幸,或者抛弃了我。所以还是不听的好。”
“好的,我们不再提这个了。但是你一定要知道,他们从没有抛弃你,他们希望你能平安的勇敢活下去。”
Kara点点头。这时,闪动的电视荧幕抓住她的视线,她直直的看着火灾报道,握起拳头。
“你怎么了?”Alex担心的问着。
“我不知道为什么很紧张。”她听到前线记者说目前火势太猛,消防人员无法突入解救被困人员,希望Supergirl能够伸出援手。“为什么Supergirl没有出现?”
“她可能……就像你说的,她正在做自己的事情。”
“可是,可是一旦成为超级英雄,她就应该有在危险时刻现身的觉悟。没错,我是说过她应该有过普通生活的权利,但是她不能选择对求助置之不理!”
“Supergirl可能正身陷困难之中。你不能苛求她拯救每一个人,更不能让她为了救助他人而牺牲自己。”Alex说这些话的时候,很严肃。接着,她说:“告诉我,Kara,你为什么如此激动?”
Kara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塌下肩膀,抠着手背上的敷料贴说:“我不知道。可能是因为我突然觉得自己帮不上忙,很没用,所以才迁怒Supergirl的吧。”
“老实点。”Alex制止住妹妹多动的手。“我给你换个新的。”她关掉了电视,起身去门口拿自己的包。
当Alex回来时,发现Kara正在拍自己的脑袋。
“我想我的脑袋真的撞坏了,有幻听了。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喊Kiera,一遍又一遍。她好像非常急迫的需要找到这个kiera,呃,她就开始带着愤怒的情绪了……”说着,Kara近感到浑身一抖。
Alex有点高兴,她猜想,氪星妹妹的能力就要回来了。
“你可能太累了。去睡一觉吧。”
“不想。会梦见爆炸。”
“好吧。不睡。”Alex揭下Kara头上的创口贴,果然伤口已经好的不留痕迹,但她还是贴了一个新的上去。“我们出去走走。”
“你早上还跟我强调不要乱动。”
Alex给了一个充满鼓励的眼神,Kara只好很听话,同时也很小心的站了起来。“嘿,不疼了。DEO的药很厉害嘛!”
“跟药物的关系不大,你的自愈能力一直很强。”
“所以,其实伤的并不严重,是你太担心了。”Kara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。
“好吧,我的错。”
“我迫不及待的想晒晒太阳!”
“等一下,把眼镜戴上。”
“眼镜?我不需要那个,我视力很好。”虽然这么说着,但当Kara看到姐姐递过来的平光镜,一种安全感从心底涌出。“谢谢你,Alex。”她说着,认真的把眼镜戴好,并习惯性的推了一下镜框。
当Kara在街心公园的草坪上和一群小孩子开心的踢足球时,坐在石凳上的Alex接到Hank打来的电话。Alex如实的汇报了Supergirl的情况——身体没问题了,但是记忆仍然没有恢复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这个,但是,我们已经锁定了一个外星逃犯的位置,需要Supergirl的协助。”
“我会尽快想办法的。”
“Alex,你可以讨厌我接下来说的话。”Hank顿了顿,继续说:“你应该狠一点,不要过度保护她。”
Kara和小孩子们道别,回到Alex身边坐下,一脸灿烂的笑容:“那帮家伙真是精力充沛,累死我了。但是真的好放松啊!”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。
“你并不累。”Alex知道,即便连续奔跑十个小时,Supergirl连一滴汗都不会出。
“好吧,好像是不怎么累。”Kara感觉姐姐的心情不大好。“但是,我真的很饿!咱们去吃点什么吧!”
“……”Alex叹了一口气,说:“走吧,去吃你喜欢的那个餐厅。”
两人饱餐后回到家中,Kara习惯性的窝进沙发并打开电视看新闻,恰好有火灾的报道:火势已经得到控制,救援活动也有了进一步发展,目前尚未有人遇难,但情况依然危险。
看着舒了一口气的Supergirl,Agent Danvers不带感情的问到:“既然你这么担心,为什么不去救助呢?”
Kara很疑惑的看着她的姐姐,“我能做什么?我只是个普通人,而且现在还失去了记忆,连家人的样子想不起来……”
“你是Supergirl。”
“我不是!”
“你是!”
“我不是!”
“你!是!”
“我不是!Alex,我不能飞!我也没有透视眼,没有超级听力,没有热视线,没有冷冻呼吸,我甚至没有蛮力!”Kara觉得有点声嘶力竭,“我只想踏实的过正常的生活,和普通人一样上班,休假,谈恋爱,吃美食,和朋友、家人时常聚聚,仅此而已!Alex,我毫无条件的信任着你,而你为什么要逼我!”
“你并不想过的像今天这样!受伤,无力,逃避过去,这不是你!”
“是我,是我,是我,就是我!我没有超能力,没有!没有!没有!”
“Kara Zor-El!”
屋子里再次只有电视的声音。
“你该回去了。”Kara咬着嘴唇,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你不住在这里。”
Alex没有说话,只是走向窗边。
“嘿,那不是门。”Kara的目光追随者姐姐,感到深深的不安。“嘿!”
Alex讨厌将要做的事情。
Kara犹豫了一下,向姐姐靠近,大概还差一步的距离时,Alex回过身,高举过头顶的木制球棒狠狠的砸下,Kara本能的抬起右手保护自己,球棒应声断裂,她的眼镜也掉在了地上。
“你疯了吗,Alex!”拥有钢铁般强度身体的女孩捂着手臂后退。
“你一点也不疼,别骗自己了。”Alex扔掉手中的半截球棒说:“这种程度根本伤不到你。”
Kara迟疑的看看自己的胳膊,试着握拳,它确实完好无损,而且没有任何痛感。突然,她看着Alex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变成皮肤、肌肉、骨骼、血管、器官的组合物。接着,四面八方涌入的杂音钻入她的脑中,用双手死死的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。她看向任何地方,事物仿佛都会失去固有的摸样,她无法控制透视的深度,也无法调节远近程度,视野中呈现一种怪异的扭曲,直到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——和Supergirl一模一样的脸……“不!”她叫了出来,她觉得眼灼热,像是要燃烧,随即喷出的热视线被镜面反射,将桌上的马克杯炸得粉碎。“Alex快离开这里!”她叫喊着捂住脸,带着高温的蓝色激光从指缝露出,在房间内四溅,物品接连炸裂的声音引爆她脑海中的轰鸣……
视线穿过透明的驾驶舱,爆炸的火光映在眼底,寂静的黑色深空,听不到一点声音。
她小心的睁开眼睛,看到的是自家一片狼藉的地板,她发现后背正贴着天花板。
“Kara?!”
她很高兴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,她向自己的姐姐飘去。“Alex,你没事吧?我家怎么一团乱?”她说。
Alex没有回答,只是用尽力气抱住了她。
“你们总说我比铁块还结实,硌痛了可别赖我。”她快速扫描了她的姐姐并监听心跳,除了异常激动,没有别的问题。“我们在家,所以,导弹的事情解决了?”
“你恢复记忆了,混蛋。”Alex轻轻的让自己推离妹妹的身体。
“我好像不记得导弹爆炸以后的事情了,不过看来你把我带回家照顾了。”她环视周围,满是狼藉。“也许,还发生了一点小意外?”她捡起自己的眼镜时发现了断裂的球棒。“这可是我参加面包房吃法棍大赛得到的纪念品!”
“呃……”Alex清了下喉咙,耸着肩膀说,“我猜你并不想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但是你必须得告诉我,否则我就用热视线把你烧成烤肉!”
救命——电视里仍然播放着火灾现场的影像。
Alex反应过来时,她已经穿上了蓝色紧身衣和红披风。
“Supergirl,欢迎你回来。”Alex对超级英雄说:“我真的很想你。”
“老实说,我好像也想你了,Agent Danvers。”
“我马上回来!”她从窗户跃入空中。
“在DEO汇合吧。”
Alex锁上了妹妹家的门,Danvers姐妹与众不同的日常生活再一次回归正轨。